第(2/3)页 就见她低着头,白色的琴盒枕在膝上,认真地摆弄着手中的小提琴。 陆擎苍看着那把琴,觉得很眼熟,拧眉想了片刻,这才记起那是裴诗最钟爱的小提琴。 男人上前,一把拽住向南的腕子,力道大得可以卸掉她整条手臂,陆擎苍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“她竟然把帕洛尼亚都送给你了?” 向南吃痛地嘶了口气,垂眸看着红了一圈的手腕,立刻挣开陆擎苍的手,这一动差点把皮都给蹭下来,她哆嗦着攥紧琴弓,眼眸中也满是不耐烦,倔强道,“怎么?有什么不可以的吗?” 陆擎苍的眼底甚至都渗出了杀意,如果可以,他真想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大卸八块,然后丢出去喂狗,彻底了结她! 但对裴诗来讲,她是真的对向南交心了,连这把几乎和她生命等重、她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小提琴,她都可以拱手让人,还有什么,是她不会去为这个朋友做的? 自己要真敢做伤害向南的事,恐怕会被裴诗恨一辈子…… 他已经防她防得那么小心了,她却还是像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无孔不入,该做的好事一件都没有落下,甚至,在极短的时间内,便让裴诗无条件地信任她——要说她居心单纯,谁会信? 但是,向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? 如果她是冲着自己来的,当年她又何必要离开,还走得那么决绝,一副纯真无辜的清高姿态,仿佛做错了事的真不是她一样…… 可如果向南是冲着裴诗来的,那就更加说不通了。 她们俩从来没有过交集,真要说起来,唯一的联系就是小提琴,难道裴诗会因为这个和向南结下什么梁子么? 就算有好了,但裴诗的手如今已经断了,根本就拉不了琴——向南也是知道这个事实的,她还想要怎样呢? 陆擎苍百思不得其解,他叹了口气,在向南身边静静坐下。 男人翘起腿,双手交叠放在膝上,冷嘲道,“向南,你很有本事嘛,能从裴诗那里将帕洛尼罗都骗了过来……就你原先在拉的那把破琴,值多少钱,你自己心里清楚!” 被陆擎苍如此奚落,向南非但不生气,反倒淡淡地将小提琴收好,瞥了他一眼,不甘示弱地回击道,“不牢陆总提醒,我清楚得很……不过,谁让你砸坏了我原先的那把破琴呢。” 向南抿唇一笑,“裴诗也说了,帕洛尼亚是你买下来的,她送给我,权当是你出钱赔了我一把。我哪知道你会这么小气,陆擎苍你要是觉得我的身份配不上这把琴,就自己去和裴诗说好了。这是她送我的东西,她如果要收回,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……” “你少一口一个裴诗,我听着都快吐了!”陆擎苍板着脸,明显不悦,但至少在提到“裴诗”两个字的时候,神色还是无比柔和的。 “她是我老婆,我宠着她,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意见。一把小提琴而已,对她没有用的东西她丢了也好……但是向南,你不一样,别以为你成了裴诗的好朋友,我就拿你没办法。如果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对她做什么,伤害到她的话,我会要了你的命!” 最后几个字,就像是从冰山上敲下来的碎石一般,砸得向南体无完肤。 她倔强地瞪了陆擎苍一眼,面上明灭不定的表情似是有些害怕,但女人非要逞强,声音明明抖得不行,眼神却非要硬气到底,“哼,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!” “什么意思?”陆擎苍敏锐地发问,联想到裴诗之前的不对劲,冷沉的声音如同刀子一般架上了向南的脖子,逼迫道,“是不是你和她说了什么?!” 一次又一次地被冤枉,不管心理素质多好的人,都会崩溃的。 向南急吸了一口气,赫然起身,一把推开了男人伟岸的身躯! 她挺直了腰杆站在陆擎苍面前,双手紧紧抱住琴盒,仿佛这样,就可以阻挡男人强势的威压一般。 ——“陆擎苍,你少戴着有色眼镜看人!我真的受够了!我没做过的事情你硬要推到我头上来,你脑子坏掉了是不是?!” 尽管身子哆哆嗦嗦的,但向南好歹站稳了,女人几乎是吼出来的,但她似乎是不想让呆在试衣间里的裴诗听见,下意识地又紧紧捂住嘴巴,声音立刻变得含糊起来。 “如果你有被害妄想症,我拜托你去医院看看吧,这是很严重的病,不治不行!而且,我告诉你,裴诗之所以会心情不好,问题完全就是出在你身上!你自己好好想想,少在这里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了!” 陆擎苍听了,登时浑身一震,此刻的感觉,对男人来说完全就是当头棒喝,后脑勺疼得快要裂开,他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。 ——是……是自己? 他做错什么了? 他能做错什么? 这些天,他明明一直在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情啊,但也没有因此而冷落裴诗,两人之间一直没有任何芥蒂的,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就不高兴了? 而且,就算真有事,她刚刚为什么要瞒着他,不愿意说呢?何必要躲起来生闷气,自己折磨自己? 现在倒让一个外人在这边指手画脚,这算个什么事儿! 向南看陆擎苍一脸纠结的表情,就知道他根本在状况之外,想到那两张打了马赛克的艳照,她心里更是气不打不出来,不耐烦地嚎了一声,就往试衣间走去——“嘁,我懒得理你了!裴诗呆在里面很久了,我去看看她……” “不用你!” 陆擎苍冷冷地挥开了她的手臂,大步一迈,径直挡在向南的身前。 男人迅速走过去,轻轻敲了敲门,“裴诗,你试穿好了么?出来吧,让我看看……” 向南揉着被陆擎苍绞痛的手腕,嘶了口气,在心里腹诽:她要是会搭理你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! “……裴诗,你还好么?” 陆擎苍一手握.住门把,另一手又扣了两下门,可里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。 这时,兜里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 心口就像是有千百只爪子在挠一般,陆擎苍抬头望了一眼面前这堵冷冰冰的门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 他没有办法,只好转身先接电话去了。 但是,男人前脚刚走,下一秒,试衣间的门就打开了。 裴诗站在门后,手扶住墙面,寂静得如同一株毫无存在感的枯木。 她的视线淡淡地逡巡了一圈,眼底似是隐着失望,向南连忙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,指了指走廊,“他……他在那边。” 裴诗点点头,也没说什么话,轻轻阖上门,又重新走了回去。 向南见她还把外套穿在身上,就知道她根本没有试穿过婚纱,趁着裴诗还没有将门锁起来,她后脚就跟了上去。 裴诗在梳妆台前坐下,面无表情地望着镜中的自己,指尖滑过湿漉漉的睫毛。 她之前选好的婚纱正挂在一旁,长长的裙摆曳地,薄纱纯白似雪,美得让人窒息。 不过可惜的是,无人问津…… 向南走上去,抓住婚纱一角,声音低低的,“裴诗,你怎么不换上呢?多好看呀。” “刚才,裴画又发了一段视频过来。”裴诗疲惫地将身子伏在梳妆台上,双手紧紧抱住两肩,脆弱的模样,似是一碰就会碎掉似的,“我没有看……我打电话过去,我想问她究竟要做什么,线路是通的,但是她没有接。我就把她拉黑了……” “视频?我看看。” 第(2/3)页